
敘事的合法性,是知識的第一問題。李歐塔認為現代科學的特點是排斥或壓抑建立於敘事之上的合法性形式,強調敘事的節奏形式能夠固定和容納自然時間的無規律性。如何獲得合法性是自古以來對於知識來說至關緊要的問題,至於能否給出一套合情合理的敘事(narratives),恰恰是知識是否獲得合法性的關鍵所在。這也彰顯出理論建構、講述故事等敘述活動(narrations)在社會組織過程中擔當的根本功能。
李歐塔將各種不同領域中的敘述活動皆視為語言遊戲。換句話說,後設敘事不是任何一種具體的敘事,而是一套抽象的、位於更高層級的,以敘事與敘事之間關係為對象的,具備整合功能、調解作用的系統性框架。恰恰因為有了這套框架,分門別類的敘述活動才能夠被編寫到同一個故事之下,各不相關的語言遊戲才能夠匯總成同一個社會組織。
在他看來,後現代可以被歸結為一點:對宏大敘事的質疑與清算。所有可以被稱為後現代的理論、文藝與政治,都應該致力於抵制乃至顛覆宏大敘事在社會組織中發揮的決定作用,應該質疑、批判現代以來形成的,只要通過人類的不斷進步,所有問題在未來就能獲得解決的迷思。
然而,當代文化中便出現了大量對宏大敘事的戲仿(parody)與挪用(appropriation)。同時,失卻宏大敘事之後,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數微觀敘事和彰顯敘述活動本身的遊戲狂歡。當破碎化後的弘大知識本身敘事的合法性就包含了不合理的內涵在其中,李歐塔認為根本沒有什麼新馬克思主義思想、康德式宣言,這些的弘大概念不果只是破碎化的產物,既沒有繼承鴻遠的思維,又無法成立一個解構的新概念,不過只是過分依戀宏大敘事的保守主義者)
後現代狀態也不是憑空出現的,它的出現自有它的歷史條件,即資本主義社會和二戰後科技的發展,總而言之就是當代社會對於功效的彰顯。李歐塔認為這構成了對於現代以來的哲學的思辨敘事和政治的解放敘事的妨害,進而使得現代人的自我身份認同發生龜裂與崩塌,陷於四分五裂的敘述活動/語言遊戲。而在知識商品化的顯著趨勢下,喪失了固有後設敘事統合的敘述活動,如今已經遭到資本財團、跨國公司的操縱與主導,這使得知識不應該再被視為中性的,相反,知識勢必充斥政治性並捲入權力鬥爭。
總結李歐塔的「後現代」理論,可以將其視為對一切已經建成的語言遊戲的質疑與顛覆,從而開展出一個不斷反省與批判的進程。由此可見,李歐塔所表述的「後現代」與鼓吹「什麼都行」(everything goes)的「後現代」絕非一回事兒。而後者恰恰是李歐塔在他的著述中極力批判的當代意識形態。為此,我們必須劃分兩種「後現代」:一種是以李歐塔的表述「後現代就是對宏大敘事的清算」為體現的、作為批判立場的後現代,而另一種則是在當代資本主義社會氾濫的、作為犬儒主義的後現代意識形態。而後者的遺毒,在今天尚待被好好清算。
李歐塔試圖在現代社會中的進步價值上繼續反思,思考現代性帶來的問題,不正向主觀的肯定這些現代化進步價值,試圖批判。並從中以後設敘事的概念回應現代社會的宏大敘事結構,試圖成為小寫挑戰大血的先驅。